ISSN1949-04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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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生緣      通智法師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人與人之間緣份,有時是道不盡說不明的,家師和我雖是同鄉(中國江蘇),可稱得上近在咫尺(只有兩個小時的車程),卻在那遙遠的南方佛國(斯里蘭卡)相遇,師生緣從此拉開了序幕,真正劇情的發展卻是在西方(美國)。

金島(斯里蘭卡)拜師

「你怎麼沒帶一塊布來?」沒頭沒腦的問題好象是半路上殺出的程咬金,令我本就誠惶誠恐的心,更感招架不住。幸好一塵法師接口道:「是具了,我妹妹不懂,因她前兩天看到有人拜師時有帶具。」原來如此,唬我一跳。了中長老問我帶海青和衣沒有,我搖搖頭。具也就無需再問了。一切都是在我意料之外。按原計劃,在我幫助接待完五天的世界佛教僧伽會執行委員們之後,就該回科倫坡,拜師純屬意外。

在斯里蘭卡佛牙舍利大廟旁邊的一個賓館中,了中長老主持了也許是世界上最簡單的拜師儀式。待師坐定,徒弟頂禮三拜,就算是拜師了。因家師生有彌勒般的福慧肚,禮拜三下之際,觀想受皈於彌勒菩薩,冥冥之中,從那一刻起,我就心寄彌勒凈土。記得那天晚上,家師親傳彌勒菩薩大明神咒,並令時時奉持。

我倆的初次見面,是在會議進行中的第二天,他肩負一香袋,四下找尋自己的位置,我走上前去,卻不知用中文還是英文和他打招呼,因那時有越南、菲律賓、泰國、印度尼西亞等國的華僧,他們中的大多數不會講中文。我也不能確定他是從哪裏來,儘管他們的名字都必須經過我的計算機,匆忙之中用英文問他叫什麼名字?他回過頭來看我一眼,不知怎的他又轉過身繼續找尋他的位置,我望著他那汗流浹背的身影茫然不知所措。

隔天下午,全體與會代表都到皇家大廟接受應供。結束後,我同代表們一起乘車回賓館,當我和司機、導遊用僧伽羅文寒暄幾句剛剛坐定,便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鄉音從我後座飄來。沒想到,他就坐在我的後面,我便問他從哪裏來,老家在何處?當得知是自己老鄉時,欣喜之間,趕忙移座與他同排,天生不受拘束的我,在他老面前同樣顯得自在,不知怎麼就單刀直入問了一句「您所紀這麼大了,怎麼不隨身帶個侍者或徒弟?」他嘆了口氣,無可奈何地說道:「我徒弟在兩個月前還俗了,聽說到什麼地方開餐館了。」我便十分感慨,自作聰明地答道:「當今很多長老都是太疼愛自己的徒弟,都給寵壞了。我想您就是其中之一。一定是您給他錢太多了,他才有機會出去開餐館。」他看了我一眼,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放肆,趕緊把話題扯開。

接下來的一天,全體代表朝禮Anurudapura的菩提樹,及那附近的大塔、法顯村等名勝古跡。

最後一天,參拜Danbula的佛教石窟。剛下車,了中長老便叫住我,讓我和他一起爬山,並負責攙扶浩老上山,剛至山上的三分之一不上不下之處,了中長老突然開口道:「能持,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。」我還未及回答,他便接著說:「我們浩老至今,還沒有徒弟,我看你們是同鄉,言語相通,你可不可以拜他為師?」我一下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楞住了。正在我不知所措、左右為難之際,浩老突然冒出一句:「還不知人家同意不同意?」這句話讓我開悟了,我便接口道:「我們佛教講一切隨緣,既是有緣何不珍惜呢?」於是就發生了本文開頭拜師的那一幕。

這次拜師首先要感激了中長老的從中介紹,其次當然是感恩家師的慈悲引渡,讓我更加明確了修行道路的方向。

初來乍到就想遛

美國好像有著讓第三世界國家人民神魂顛倒的魅力。這可能歸功於它佔據世界前列的經濟、軍事、科技,甚至體育等。我的向往之心雖沒那麼強烈,但亦有所好奇,況且,我的指導老師一直鼓勵我到美國繼續深造。

我在完成自己哲學碩士論文答辯和筆試通過之後,正趕上北約聯盟軍轟炸中國駐南斯拉夫的大使館,中美關係十分緊張。我便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去美國使館簽證。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,上午申請,下等就通過了,因緣俱足,順利抵美。

在機場接我的是,兩位60開外的如印、印吉法師,還有萬嬋觀居士,他們叫了一輛出租車,因從斯里蘭卡到英國轉機來美需二十多個小時,似乎很困,沒有精神觀賞沿途的紐約風光。

一進寺門便禮佛三拜,環視四周,大殿如此之小的並不多見,接著,他們帶我到離寺廟不遠,可以說是斜對面樓上的第二層辦公室,那是一個堆了大約佔據整個房間三分之二面積的書庫,門一開就有一股濃烈的氣味撲鼻而來,幾乎可以把人熏倒,他們趕緊把窗戶打開,裏面只有一張床、一個寫字台、一台電視。由於天氣特別熱,空調又不工作,真不知如何是好。幸好,他們找到了一個台式風扇。
見此情景,我心涼了半截,我便立即找電話給我的學長兼同學印亮法師,他就住在我附近的佛恩寺,不到五分鐘,他來把我帶到他的住處,自斯里蘭卡分手約一年多了,我倆當然先敘舊,然後,他向我介紹了紐約唐人街佛教發展的現狀。我也談到初來乍到的感覺:世界有名的唐人街,原來是又臭又臟,衛生狀況之差比起斯里蘭卡有過之而無不及,呆在這裏只會縮短人的壽命,與其如此,倒不如趁家師未歸之際,遛之大吉。但在印亮法師的再三勸諫之下,我答應等到家師從台灣回來,對他有個交待再走。在紐約的第一個晚上,我雖很累,卻因燥熱和讓人難以忍受的氣味,而輾轉難眠。

幸好,如印、印吉二師對我不錯,生活上所必須具備的如:牙膏、牙刷、毛巾、早餐等等,無需要求,他們早已幫助準備好。他們倆很有道心,深知因果不爽,不怕吃苦,一個管廚房,一個管大殿,工作量不少,但他們都能默契配合,讓法務照常運轉,這使我寬心不少。

家師回美是在我來美後的一個月左右,他問我習慣不習慣,我說還可 「唱念學得怎麼樣?」「還在學習之中。」因我從未趕過經懺,只會五堂功課,什麼大悲懺、大慈懺、水懺、齋天等等,從沒有參加過,所以,這些還得從頭學起。當他問及我是怎樣做早晚功課時,我心裏感覺很奇怪,早晚功課還有什麼不同嗎?僅管如此,我還是如實稟報,就是一般的早晚功課。他說:「我做的課誦,和你有所不同。早晨起床,洗臉、刷牙、上香、供茶、供水果和花等等,然後進行大禮拜108下,出一身汗,洗澡,換衣服;接下來誦經。早晚功課自不在話下,另需念108遍彌勒菩薩大明神咒,彌勒菩薩凈土發願文,最後再打坐。」我便好奇地問:「發願上升你彌勒凈土(即兜率內院),是不是契合末法眾生的需要呢?因為時下,修行者大都主張禪凈雙修,此處禪自然是指參禪打坐,凈則指彌陀凈土,而非彌勒凈土,到底彌勒凈土有何不同?彌勒凈土有何殊勝之處呢?」他回答說:「如果你能講完彌勒上升經,你就會知道其中奧妙。」於是,他給了我兩本彌勒菩薩上升經講記,一本是唐玄奘徒弟窺基大師的注疏和太虛大師講記合訂本,另一本則是印海長老所著的講記。家師就是這樣把我領進了彌勒凈土的大門。

暢遊美國與兜率凈土

家師為了能更好地讓我了解美國,決定帶我出去走走。我們的參訪路線是亞拉巴馬州、洛杉磯、舊金山、芝加哥、亞拉巴馬州最後回紐約,前後大約一個月時間。當然,我隨身帶上了兩本彌勒菩薩上升經講記。

在此期間,我漸漸地了解了一些家師的生活習慣。他是早睡早起。一覺睡醒就不許躺下再睡。到哪裏都不受拘束,早課做完,打坐結束,天還是沒亮。他自己就到廚房做早餐。往往我們早餐吃完,主人還未起床。

一有空,我就想辦法從他“肚”裏挖寶。一般是你不問他不說。於是我每次都很主動,及時發現問題,請他幫助解答。首先,我問他學彌勒凈土是不是一定要學唯識。他回答道:“很多人誤會說修彌勒凈土必須學唯識。其實這是錯誤的觀點。往生兜率凈土不必修唯識,其理由有三:首先,兜率凈土信仰,興起是在佛滅後三百年至五百年左右,而唯識學成立為宗是佛滅後九百年間。至我國,唯識學成立為宗是在唐初。在此以前就有不少大德高僧求生兜率。如晉朝道安大師和他的弟子們。在他們臨終時,有瑞相顯示,已得上升兜率。其次,兜率凈土信仰是以《佛說觀彌勒上升兜率陀天經》為依據。其修法是觀兜率內院的相好莊嚴、持戒、行十善、念彌勒以及行六事。再者,窺基大師為上升經注疏期間,感得不少舍利從筆尖而出,可見疏文是符合經意,而疏文中卻未提及上升兜率內院必修唯識。”

“噢,原來要想上升兜率內院,必須要持戒,修行十善、念彌勒名、行六事法。那麼,兜率凈土有何殊勝之處呢?”我緊接著問道。

他喝了一口茶,潤潤喉嚨接著道:“至於兜率凈土的殊勝之處則是:十方凈土攝受十方世界的眾生,有緣皆得往生。而彌勒菩薩將來就在此土作佛,教化此界眾生,彌勒內院則是專為此土未法有情而設。有如在成佛道路上所設的一個接引站。再說,兜率凈土,同在娑婆,且在欲界;勿須舍近求遠。況且,彌勒凈土是由人修習十善福德成辦,得以上升。如果人類德業增勝,社會進化成為清凈安樂,那麼就可早感彌勒下生成佛,實現人間凈土。”

他的話音剛落,我就接著問:既然彌勒凈土這麼殊勝,為什麼不能深入人心,為大眾所接受呢?他說:“這是因為彌勒凈土當傳到中國之後,被一些別有用心的政治醜角所利用。他們借助彌勒即將出世(意即將皇帝、新政府就要出現於世),蠱惑人民,實則是自己想推翻政府,自己當皇帝。這樣一來,政府自然不會對彌勒感興趣,彌勒凈土法門就被打入冷宮。當然這也並不排除教內門戶之爭的因素。”

“上升兜率內院,可帶業往生嗎?”“當然可以。”“會不會退轉呢?”“不會。”“上升所需積聚的資糧是不是就是上文所說的持戒、行十善、念彌勒名、行六事法等嗎?”“是的。”

請問什麼是六事法?”

六事法如《上升經》中說:我滅度後,眾等弟子,若有精勤修諸功德。威儀不缺,掃塔塗地,以眾名香,妙華供養,行眾三昧,深入正受,讀誦經典……

這就是如何修行兜率凈土資糧的方法。具體地說:六事法是指,一、精勤修福是通過恭敬、感恩、慈悲心田中所培植而生。二、威儀不缺,嚴守佛陀戒規。三、掃塔塗地,修飾道場。四、香華供養,四事什物,隨時給濟。五、行眾三味,是指凡夫深住聞思,即聽經聞法,正念思惟,亦名三昧。六、讀誦經典,能陶冶人的身心,亦有懺悔業障啟迪智慧之功效。若具修六,或能修五,上品上生;若修三四,上品中生;若修一二,上品下生。

“由上可知,六事齊修或能修五,乃得上品上生;若修六中之三四,則上品中生;若只修六中之一二,那只能得上品下生。那可否請您講一講上升情形中的中品三生和下品三生呢?”

“當然可以。按彌勒菩薩上升經中記載:佛告優波離,佛滅度後,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、天、龍、夜叉、干闥婆、阿修羅、迦樓羅、緊那羅、摩候羅伽等,是諸大眾、若有得聞彌勒菩薩摩訶薩名者,聞已歡喜,恭敬禮拜,此人命終,如彈指傾,即得往生。”

 此處講到如果有四眾八部,先不犯戒,亦不造惡,罪輕微者,聞名心喜,口中恭敬稱念彌勒聖號,身體禮拜的眾生,命終之後,如彈指傾,瞬間即便往生。如身、口、意三業相應,則為中品上生;若只有二業相應,則中品中生;若只行一,那當為中品下生。

至於下品往生亦有三類往生不同:如有眾生犯諸禁戒,造眾惡業。並且若能懺悔,造立菩薩像供養,禮拜菩薩形像及系念菩薩名號者,則下品上生。若只能懺悔、造像、供養、禮拜而不能恆常系念,則得下品中生;或僅能懺悔,造像,供養而已,不能恆常禮拜又不常常系念菩薩名號者,下品下生。兜率凈土極方便,快捷方式又快捷方式,只要能懺悔除罪,雖不能造形像,供養,禮拜等;或者但造形像,或只供養,或只禮拜,或只系念,或者稱名,均可下品下生,雖然不能與菩薩當來下生,三會聞法,受記作佛,只要上生,皆可度脫。”

說到這裏,他頓一頓笑著對我說:“彌勒菩薩在娑婆世界設立這一辦事處(兜率內院)是為了專門接引末法眾生。其實,彌勒菩薩身為荷擔釋迦如來家業的繼承者,只要是釋迦如來所說的法,他都要繼承並弘揚。記住所有的十方凈土都只不過是一種權且方便施設,而非最後的終極歸宿。只有成佛才是我們最終的目標。”

聽到這裏,我問他以前有沒有講過。他說:“有是有,但可惜他們聽不懂我的口音。”“唉,這有什麼辦法?要麼,我給您當翻譯。”我隨口應到。“翻譯倒不必,現在由你來講了。這裏玩完了,你回家就開始講《彌勒上生經》。”他很認真地說道。我想只要您在,我就不怕有問題沒有請教,於是便點頭稱是。

我可說是法喜充滿,有玩有法聽,其樂亦無窮。他亦是非常開心。由此可見,我倆還是很緣份的。那“遛”的念頭一下子也隨之“遛走”消失了。

回到紐約不久,家師叫我把麵包送給孔子大廈的門衛們,順便到他的住處坐坐。進門之後,除了佛像前有一塊空間留著拜佛之外,其他的只能是一人過道。人站在中間,好像置身於書的海洋當中。在其顯眼處,是一幅由壽冶老和尚寫的“誰住堂”橫幅。家師見我看字看得出神,便讓我道出個中內涵。我便答道:“只可意會,不可言傳。”他一邊泡茶一邊說道: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以誰住堂為題,寫一篇習作。”我心想糟了,怎麼這個師父這麼多作業,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。儘管天生惰性作怪,卻還是說:“可以啦,只能試一試了。”

誰住堂之一

    家師給自己的精舍取名為“誰住堂”,並令小徒對此發表見解。

“誰住堂”顧名思議誰住的地方。可轉念一想,既然是家師住的,干嗎又問是誰住的呢?難道家師竟然忘記了自己?很顯然,家師取此名另有他意,非同尋常。

忘了自己,那麼自己是誰?這跟禪宗裏所參的話頭“我是誰”差不多。參究話頭有令學人體會超越邏輯思維後之境界進而開啟智慧之功效(即開悟)。噢,原來家師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而在修行開悟之間。好,我亦想來參一參。

 自己身處其堂而問誰在其中,此乃忘我之境界。既無我,定無你和他(因相待故)。沒有你我他之分別,故人人平等,人們之間就不會因自私的我而厚此薄彼,爭強好勝,你虞我詐;國家之間就不會有戰爭;因此,人們就不會造業;沒有業力就不會流浪生死,從而跳出生死輪迴苦海,達到一種永恆的寂靜快樂。

可是,在日常生活中,若沒有我,那誰在吃飯、睡覺?誰在參禪打坐?如果像木頭、痴人一樣不知自我,那不是很恐怖嗎?不能認清自我,稀里糊塗過一生,那有什麼意思,對,要認清自我。

 我是誰?一些宗教人士認為上帝創造人類。對於他們來說,上帝是他們精神上的保護者,人死之後由上帝判決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。而另外一些宗教則認為我(靈魂)是永恆存在的,它只不過是一種連續不斷的由一中形態轉變成另一種形態而已。然而佛教則通過分析因果緣起而得到無我之結論。

佛教認為我是由五蘊組成。五蘊即色(身體),受(通過身體對外在環境的接觸而有感受),想(對感受的分析判斷),行(而有行為活動),識(活動結果的儲存)。那麼,我就是五蘊對嗎?當五蘊分散之時,我在何處?難道離開五蘊另有一個我存在嗎?很顯然,這和“我是由五蘊組成”相矛盾。同理可知,我亦非與五蘊中的任何一蘊相應。所以,尋我了不可得,意即無我。

 根據佛教的解釋,我們為了表達的方便,把五蘊和合的東西稱作我。由此可知“我”只是一種語言概念,其自身沒有一個實體可言。原來,我們平常所談論的只是名言概念上的假我。可悲的是,人們卻偏把這假我執著為有一實在的自我。把不存在的東西執為實在有如夢幻泡影,這就是眾生的無知,也是無明的開始。

 佛陀告訴我們無我的道理,是為了讓眾生明白我只是一個名詞概念,用來表達五蘊和合的事情,當五蘊分散時,“我”即不復存在。所以,在修行的道路上,請不要執著自我或為“我”的經驗以及所謂科學的推斷所蒙蔽。尊重事物的本來面目,不要自作聰明。

只有通過不懈的努力,在日常生活中不斷地去除我執,才能希望達到“誰住堂”的那處飄逸瀟灑之無我境界。

第二天交稿,家師看了之後,只“嗯”了一聲,在我還未及弄清這“嗯”字是好還是壞的評語之際,他又擲過來一句:“再寫第二篇罷。”“啊!還要寫呀!”我真是無奈何望著天,嘆嘆氣把頭搖。

誰住堂之二

誰住堂,其意該為誰住的殿堂,言之意則為誰都有可能居住。可同時誰也不能居住,要不然,就無需明知故問。有堂主卻名之曰:“誰住堂”,那堂主該是非等閒之輩,定為超凡脫俗之人,何以見得?

堂主身居其處,卻時時反省自身是誰,令自己不得放逸,精勤有加,此非凡夫所能為之。名之為堂,定有莊嚴,肅靜之意,堂中之物則可想而推之。

世間之最上至寶是能令眾生脫生死苦海,得涅槃寂靜之樂,達此目的唯有依賴佛法僧三寶。由此推之,堂中該有寶。
有佛像才顯殿堂之莊嚴。沐浴在佛法的海洋之中,經過慈悲佛陀甘露的洗禮,才會不斷地反省自身是誰,故堂中該具足法寶。

勤於反觀自身(心),不為他人環境所轉者,非出.家修行難以達此境界,故推堂主該是僧人。

身如堂,堂容身,身容心。身堂為因緣和合之法,隸屬於生住異滅之無常。故心亦無常,無常則苦,此為眾生。當身壞堂塌之時,又怎麼安心立命?覓心不可得,無心則無我,無分別。無我故問是誰,無分別則達如此平等,此乃聖人之境界。

 綜上所述,能冠以“誰住堂”之名者,該是一位道行深邃的高僧,且堂中具足佛寶和滿堂的法寶。

第二篇習作呈上之後,他說道:“第一篇是以‘誰住堂’的‘誰’作為中心貫串全文,容易看出。可這第二篇卻是以‘誰住堂’的‘堂’而展開,全文只是推理,卻讓人讀後覺得淡而無味,若能再加‘調料’就好了。”我平聲靜氣地聽著,內心卻擔憂他再給我丟一句“再來一篇?”幸好,他將兩篇文章收好後,把話題叉開了。

互為增上緣

奉師命,接下來花了兩年時間才講完彌勒上升經。在講解過程中,儘管我抱持“浪費別人的時間就等於謀財害命”——這種態度來嚴格要求自己,怎麼努力把經講好,可總是沒幾個人聽。每當我氣餒退卻時,家師總會給我打氣——“哪怕只有一人,你也要講,‘生公說法,頑石點頭’,何況你面對的不是石頭而是人。”

 我倆長得很像,特別有緣。家師對我生活,修持和講經等諸多方面照顧得無微不至。我卻是在努力做好一個合格的徒弟,各負其責,優哉游哉,其樂無窮!